“梁莹性子软弱,拿不准主意,在这样尔虞我诈的日子里,她就只能成为牺牲品,鹤儿,真正能助你成事的,只有权筝这样心有谋算,城府颇深的女子啊。”太妃仰着头,想要看向自己的儿子,可是却无论如何,都没办法看到他从前那样单纯的眼睛。
“鹤儿……”
他是她后半生唯一的指望了,也是她那沧桑摇摇欲坠的人生里,唯一的指望了,只是没想到,终有一日,自己也会算计到自己儿子的身上,算计到自己枕边人的身上。
“母妃可曾想过,梁莹从未做错过什么,她唯一错的,就是痴情于儿子。她从没害过人,唯一做错的事就是知情不报,因为我,她才会被卷入那么多阴谋算计之中,是儿子对不住她。”赵饮鹤别过脸,眼角满是深深的哀怆,曾经,他也想过要对她好,试着去接受她对自己的好,可是终究有所差别,在他心里,只有一个位置。
“鹤儿,我们谁都没有错,错的是这个世道,是这个尔虞我诈的世道,若咱们能生在寻常人家,有一个知书识礼的温婉耳中儿媳,还有一个权筝那样神医圣手、细腻心思的,母妃必然会将她们视如己出,如同待你那样对待她们,只是……只是鹤儿,那样的事情,可能在咱们这样的人家里发生吗?”
太妃双手撑着桌子,用力地起身,外面大雨淅沥,然而她的心里,也被风雨摧残过了一次。
“鹤儿,自从你父王去了之后,母亲,就只有你了,母亲宁愿自己去死,也不想看见你有事的那一日啊!”她说着说着便潸然泪下,眼泪和着眼角的细纹一同,滑落在桌子上。
太妃将额头抵在那人后背上,赵饮鹤站得笔直,他眼神涣散,再没了之前那样的炯炯光芒,如同一支败絮其外的青松枯木。
“最近正值多事之秋,母妃,不如到永州避避难吧?”赵饮鹤铁了心要将太妃送走,若她还在盛京,他要做什么事,被人抓住把柄的机会太过大。
太妃闻言不可思议地抬眸看着那人的背影,抬了抬手,想要在那人背后狠狠捶一拳,她知道,她这一去,他就必然要开始行动,可是如今权筝在外,京中也没有什么人能做他的助手,他如何能对抗,在宫中地位根深蒂固的太后和皇帝。
然而赵饮鹤却早已经下定了主意,如今就是最好的时机,他会将他在意的所有人都带离盛京,届时,就只有他自己对抗太后和皇帝,曾经他所失去的,全部都要找他们一一讨回来。
“鹤儿,你……你想做什么?”太妃难以置信地紧紧揪着他的衣服用力摇晃着,然而赵饮鹤却岿然不动,无论太妃怎么摇晃他都依旧面不改色。
“母亲只需要跟随队伍安然回到永州,永州的亲人自然会在城门底下接应母后,儿子已经将后面的事情都安置好了,母亲不必太过操劳。”他仍旧背对着那人,面色难看,如今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他要面对的,是宫中蛰伏已久的猛禽。
“那你呢?你怎么办?鹤儿,你是你父亲唯一的血脉了,赵家不能没有后人呀。”太妃泪流满面地靠在那人背后,旁边的彩衣看着看着也不由得泪眼婆娑起来。
王爷从未苛待过哪一个下人,如今王府有难,她们自然愿意跟王府共进退,只是,赵饮鹤仿佛打定了主意,要独自面对那些恶人。
“好了,三日后,会有三驾马车在偏门等候,无论母亲乘哪一辆,她们都会安然将母亲带回永州,永州临近北边,那儿有阿筝的朋友,阿筝离开之前,我拟着她的字迹写了一封书信给那人,到了永州之后,就没什么大碍了。”他说得云淡风轻,语气轻描淡写,然而那样诀别的话,他却如同说左长华一般就说了出来,叫人如何不胡思乱想。
“鹤儿,你好歹等着,等着权筝回来,她主意多,心思细腻,等她回来,你再有所行动,你就听阿娘一回,阿娘求你了,鹤儿,阿娘就只有你这一个指望了……儿啊!”
太妃哭着哭着膝盖一软,一个没站稳就跌了下去,任由赵饮鹤再怎么铁石心肠,也禁不住太妃这样的痛哭流涕。
母亲歇斯底里的声音就这样在耳边响起,他猛地扭头,跪在了太妃身前,慌乱中紧紧地将太妃的身体搀扶起来,然而太妃却如同没有力气一般,怎么搀扶都没能扶起来,赵饮鹤眼眶泛红,鼻头酸涩,他心中早已经有了决定,今日一来,
第461章 素问 五[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