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虎妞要出去找工人来修西院的房顶,二丫大声回答“我看家”
虎妞冷着脸走了。二丫跑进柜里,坐上高凳子,等着人来人往,开支办事,不曾有错。
下午往郭大嫂家去的时候,又遇到那天那辆汽车,二丫心烦假装看不见,把脸别到一边,倒是对方故意按了几下喇叭。
神经病,二丫想。
北平的三月还冷着,空气里飘着吃食的香味。二丫想,谢天谢地,虽然同一个爹,到底自己和虎妞长得不一样,虎妞是那样可怜,一个极有能力地女子却张了一张比男子还粗野丑陋的脸,大黑塔似的身形,叫男人害怕的性格和嗓门。
二丫摸摸自己的脸,瓜子脸,杏仁眼水汪汪的会说话,一弯眉毛挂在脸上就像秋夜里的临水的飞桥,好看是好看,就是太柔弱,我见犹怜了些。
这中华要乱几十年,长成这样,怕是有些妨碍。
刘四爷一生精明,是个铁骨的老流氓,有见识骨气的混子。挣下诺大家业没有儿子继承,只剩两个姑娘,虎妞眼看嫁不出去,没人敢娶也不愿嫁她出去。
倒是有个小女儿不像她姐姐似的难看,也不笨,也许可以招个上门女婿。
刘四爷其实有些偏疼小女儿,谁都不知道,连他自己也朦朦胧胧不太明白。虎妞妈死得早,刘四爷正是年轻放肆的时候,自以为还能生儿子,对虎妞不管不顾,虎妞没妈也没爹,早年四爷一个光混汉,家徒四壁,虎妞吃尽了苦头。
可这个二丫呢?老来女,四爷玩不动了,一天天看着长大,偶尔也抱抱,又乖又懂事,从小没挨过饿,每月能吃好几次肉,白面馒头管饱,这在平常人家能想?每年的新衣裳从没亏着,长到八岁竟然还有人张罗着给学刺绣裁缝。
多好的命,八岁的虎妞没有衣服裤子,躲在家里不能出来,人贩子被亲爹领回家,太丑没卖出去还挨了一顿打。
今天兴隆鼎盛的仁和车厂,刘四爷占一半力,那虎妞就占了另一半,比男人还好使的女儿。呕心沥血打拼的家业,要虎妞看着二丫这个婊、子养的白白招女婿继承,杀了她也不愿意。
虎妞摸着自己的脸,凭什么好处都给你占完了,止不住的心酸。
二丫进了郭大嫂家,很抱歉的看着小桃,脸肿得老高,那天被郭大嫂打的还没消。
二丫静下心慢慢学针线,今天尽量不要刺伤自己的手吧。
又到医馆跟卢先生学了一会三字经,自己在地上手指蘸了水学着写。
13.暗流涌动[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