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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2章 三一同归(2)[1/2页]

一人之下,烽火铸铁 姒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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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观门口的阳光被一个修长的身影切割成两半,那人一袭洗得发白的蓝布长衫,手里横着一支竹笛,嘴角噙着漫不经心的笑。他身后跟着两个背着长剑的青年,看服饰像是某个隐世门派的弟子。
     “胡堂主好大的排场。”来人指尖在笛孔上轻轻一点,笛声戛然而止,“用困龙阵对付一个后生晚辈,传出去不怕让人笑掉大牙?”
     胡海旺瞳孔骤缩:“武当山的人?你们敢管全性的事?”
     蓝衫人摸了摸鼻子:“非也非也,我只是路过打个盹,听见有人哭爹喊娘,还以为是谁家孩子迷路了。”他目光扫过被困在阵中的李维辰,眉梢微挑,“三一门的逆生三重?有意思。”
     李维辰趁困龙阵力场减弱的瞬间,猛地催动《逆生三重》第二重。体内炁流如奔涌的江河,硬生生冲开阵纹的束缚,身形化作一道残影掠出阵外。他落地时踉跄半步,看向蓝衫人的眼神里满是警惕——这人的炁温和如水,却深不见底,绝非寻常之辈。
     “多谢阁下援手,只是晚辈与全性的恩怨,想自己了断。”李维辰握紧拳头,掌缘因用力而泛白。他能感觉到对方并无恶意,但复仇之路容不得旁人插手。
     蓝衫人朗声笑起来:“好骨气!不过你现在可不是胡堂主的对手。”话音未落,他突然屈指一弹,竹笛化作一道青芒射向胡海旺。
     胡海旺慌忙祭出腰间的铜铃,铃声大作,试图扰乱对方的心神。但竹笛穿过音波时毫无阻碍,“铛”的一声撞在铜铃上。胡海旺只觉一股绵密的劲力涌来,手臂发麻,铜铃竟被震得裂开一道缝隙。
     “玄天指?你是沈冲的那个师兄?”胡海旺又惊又怒。他听说过武当山有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家伙,能用一支竹笛使出各门各派的绝学,没想到今天撞见了正主。
     蓝衫人没接话,只是吹了声口哨。他身后的两个青年立刻拔剑出鞘,剑气纵横交错,将围上来的全性弟子逼退数步。
     李维辰趁机运转《遁光》绕到胡海旺身侧,掌风裹挟着凌厉的炁劲拍向对方后心。胡海旺察觉到危险,急忙转身,双掌凝聚起粉色的炁流——那是能让人陷入狂喜幻境的“极乐掌”。
     两掌相交的刹那,李维辰突然将《逆生三重》催至极限。体内的炁如同潮汐般起伏,硬生生将对方的魅惑之力反弹回去。胡海旺只觉一股难以言喻的快感涌上心头,动作顿时迟滞了半分。
     就是现在!李维辰眼中寒光一闪,左手变掌为爪,精准地扣住胡海旺的脉门。《劈空掌》的劲力顺着指尖涌入,咔嚓一声捏碎了对方的腕骨。
     “啊——”胡海旺惨叫着倒飞出去,撞在残破的神像上。他看着自己扭曲的手腕,眼神里充满了恐惧,“你……你的逆生三重怎么可能……”
     李维辰一步步走近,掌心的炁仍在嗡鸣:“三一门的功夫,不是你们全性能懂的。”他记得卷宗里记载,去年山下有个卖花姑娘被胡海旺害得疯疯癫癫,此刻那姑娘绝望的眼神仿佛就在眼前。
     胡海旺突然怪笑起来:“杀了我,你也跑不掉!无根生首领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他要的东西就在这道观里,你以为你能活着离开青城山?”
     李维辰的动作顿住了。无根生?那个毁了他师门的罪魁祸首?
     就在这时,蓝衫人突然喊道:“小心!”
     一道灰黑色的炁流毫无征兆地从屋顶破洞射下,直取李维辰后心。那炁流阴邪刺骨,与南京遇到的面具人如出一辙。李维辰急忙侧身躲避,炁流擦着他的臂膀飞过,在地上炸出个半尺深的坑。
     瓦片纷飞中,那个戴着青铜面具的身影落在大殿横梁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众人:“胡海旺,连个后生都收拾不了,留你何用?”
     胡海旺脸色煞白:“张前辈,这小子有古怪……”
     “闭嘴。”面具人冷冷打断,目光落在李维辰身上,“逆生三重第三重的门径,你是怎么摸到的?”
     李维辰握紧拳头,臂膀上的伤口在渗血,却感觉不到疼痛。他认出对方袖口露出的半截纹身——那是全性元老才有的“性”字刺青,看来这面具人在全性中的地位极高。
     “杀了你们,自然就知道了。”李维辰突然冲向横梁,《遁光》带起的劲风卷起满地尘埃。他知道自己不是对手,但只要能拖延片刻,或许能从胡海旺嘴里问出更多关于无根生的线索。
     面具人冷哼一声,指尖弹出三道气刃。李维辰在空中拧身闪避,气刃擦着他的脚踝飞过,切断了几缕裤管。就在他即将靠近横梁时,突然感觉脚下一沉——那些散落的瓦片竟然活了过来,化作无数锋利的碎片缠上他的双腿。
     “雕虫小技。”李维辰低喝一声,体内的炁猛地爆发。逆生三重的力量让他的皮肤泛起莹白的光泽,瓦片碎片撞上他的腿,竟纷纷碎裂开来。
     这一幕让面具人眼中闪过一丝讶异:“肉身已经淬炼到这种程度?周圣果然藏了一手。”他身形一晃,凭空出现在李维辰面前,青铜面具上的裂痕在阳光下格外刺眼,“可惜,你今天必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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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团截然不同的炁在大殿中央碰撞,发出沉闷的轰鸣。李维辰只觉胸口像是被巨石碾过,整个人倒飞出去,撞穿了道观的后墙。他挣扎着想爬起来,却发现喉咙里涌上腥甜,一低头吐出的血沫里竟混着碎骨。
     “李兄!”蓝衫人笛声急转,竹笛化作长鞭抽向面具人。两个武当弟子也立刻上前支援,长剑划出的剑网将对方困在中央。
     面具人不屑地冷笑,灰黑色的炁在周身形成护盾,任凭刀剑砍刺都纹丝不动。他随手一挥,一股气浪便将两个青年震飞,接着屈指弹向蓝衫人:“武当山的小娃娃,别碍事。”
     蓝衫人早有准备,笛声陡然拔高,竹笛在空中画出玄妙的轨迹。那些散落的木屑突然悬浮起来,组成一道旋转的木墙挡住气弹。“全性的老怪物,欺负后辈算什么本事?”
     就在两人缠斗时,李维辰突然看到胡海旺正偷偷摸向道观后门。他咬着牙站起来,足尖一点追了上去。《遁光》的速度比刚才慢了许多,但对付受伤的胡海旺足够了。
     “别跑!”李维辰探手抓住对方的后领,猛地将人掼在地上。胡海旺疼得蜷缩起来,却突然从怀里掏出个黑色的瓷瓶,狠狠砸在地上。
     一股墨绿色的烟雾瞬间弥漫开来,带着刺鼻的腥臭。李维辰急忙屏住呼吸后退,却还是吸入了一丝。他顿时觉得头晕目眩,体内的炁像是被堵住的河流,运转变得滞涩。
     “哈哈哈,这是‘化功散的升级版,专门克制你们这些练炁的!”胡海旺狞笑着爬起来,一瘸一拐地往后山跑,“无根生首领就在那边的溶洞里,有本事你来啊!”
     李维辰强忍着眩晕追上去,视线却越来越模糊。他看到胡海旺钻进一片茂密的灌木丛,那里隐约有个被藤蔓掩盖的洞口。就在这时,身后传来蓝衫人的呼喊:“小心埋伏!”
     李维辰猛地回头,只见三个戴着斗笠的黑衣人从树后跃出,手里的弯刀闪着幽蓝的光。他下意识地抬手格挡,刀锋砍在手臂上,发出金铁交鸣的脆响——逆生三重的护体炁劲竟然只挡住了七成力道,伤口处立刻传来灼烧般的剧痛。
     “淬了毒的兵器。”李维辰心头一沉,反手一掌拍在最近的黑衣人胸口。那人闷哼一声倒飞出去,口吐黑血,眼看是活不成了。但另外两人已经扑到近前,弯刀交错着砍向他的脖颈。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青芒破空而来,精准地打在两把弯刀上。蓝衫人随后赶到,竹笛横扫,逼退两个黑衣人:“这些是全性的死士,别跟他们纠缠!”
     李维辰点点头,转身冲向灌木丛。他知道自己中毒已深,必须尽快找到胡海旺问出真相。拨开藤蔓钻进洞口的瞬间,一股阴冷的风扑面而来,洞里弥漫着淡淡的檀香——这是无根生最喜欢的龙涎香。
     溶洞深处隐约有火光闪烁,李维辰放轻脚步靠近,听到有人在低声交谈。
     “……周圣那老东西到死都不肯说逆生三重的关键,白费我们那么多功夫。”是胡海旺的声音,带着一丝不甘。
     另一个声音沙哑低沉,像是用砂纸磨过木头:“没关系,找到天师度,有没有逆生三重都一样。”
     李维辰的心脏猛地一跳——这个声音,他在三一门的卷宗里听过!那是去年全性围攻龙虎山时,无根生留在现场的录音法器里的声音!
     他悄悄探出头,看到溶洞中央坐着个穿黑袍的男人,背对着洞口,手里把玩着一枚青铜令牌。胡海旺站在他身后,正低着头汇报着什么。
     就是现在!李维辰突然冲出去,体内仅存的炁全部凝聚在右掌。他知道这是唯一的机会,哪怕同归于尽,也要为师门报仇!
     黑袍人似乎早有察觉,缓缓转过身。那是一张极其普通的脸,放在人群里绝不会被注意,但那双眼睛却深不见底,仿佛能看透人心。
     “三一门的后生?”无根生笑了笑,语气平淡得像是在打招呼,“你的逆生三重练得不错,可惜……”
     他的话没说完,因为李维辰的掌已经到了面前。这一掌凝聚了所有的仇恨与不甘,《劈空掌》的劲气撕裂空气,连溶洞顶部的钟乳石都被震得簌簌作响。
     无根生却只是伸出两根手指,轻描淡写地夹住了李维辰的手腕。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李维辰感觉自己的掌力像是泥牛入海,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对方指尖传来的炁温和却无法抗拒,顺着他的手臂逆流而上,所过之处,经脉像是被温水浸泡,原本因中毒而滞涩的炁流竟变得顺畅起来。
     “这是……”李维辰瞪大了眼睛,满脸难以置信。
     无根生松开手指,轻轻推了他一把。李维辰踉跄着后退几步,惊讶地发现体内的毒性正在消退,连刚才的伤势都好了大半。
     “逆生三重的本质,是与天地共振。”无根生拿起那枚青铜令牌,令牌上刻着复杂的纹路,“你总想着对抗,却忘了最基本的道理。”
     胡海旺看得目瞪口呆:“首领,您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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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根生没理他,只是看着李维辰:“周圣太执着于门户之见,其实逆生三重本该有第四重。”他将令牌抛过去,“这是当年我和周圣一起发现的,或许对你有用。”
     李维辰接住令牌,只觉一股温润的炁从令牌涌入体内,脑海中突然闪过无数画面——那是三一门创派祖师与一群奇人异士探讨功法的场景,其中一个身影赫然就是年轻时的无根生!
     “你……”李维辰的声音都在发颤。
     “三一门的事,我很抱歉。”无根生的眼神里难得有了一丝复杂,“但有些事,总要有人去做。”他突然看向洞口,“你的朋友快撑不住了,走吧。”
     李维辰握紧令牌,看着眼前这个毁了自己师门,却又救了自己的男人,心中五味杂陈。他想问的事情太多,却不知从何开口。
     “记住,”无根生突然说,“全性不全是坏人,名门正派里也未必没有败类。”
     洞口传来兵器碰撞的脆响,还有蓝衫人的呼喝声。李维辰咬了咬牙,转身冲出溶洞。他知道现在不是纠结的时候,但无根生的话,还有那枚令牌上的秘密,像种子一样在他心里扎了根。
     溶洞深处,胡海旺看着无根生:“首领,就这么放他走了?”
     无根生望着洞口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逆生三重的第四重,需要‘舍与‘得。他现在还不懂,总有一天会明白的。”他把玩着手指,“继续找天师度,三天后在这里汇合。”
     胡海旺应声退下,溶洞里只剩下无根生一人。他拿起地上的火把,照亮了岩壁上的壁画——那上面画着九个形态各异的人,围成一圈,中央是个模糊的光球。
     “快了……”无根生低声呢喃,眼中闪过一丝狂热,“只要集齐八奇技,就能打开那扇门了……”
     火把的光芒在岩壁上跳动,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像是一头蛰伏在黑暗中的巨兽。
     李维辰冲出溶洞时,正看到蓝衫人被面具人逼得节节败退。那两个武当弟子已经倒地不起,不知生死。他怒吼一声,运转《遁光》加入战局,掌风带着全新的感悟拍向面具人。
     面具人没想到他能恢复得这么快,一时不慎被掌风扫中肩头,闷哼一声后退数步。“你没死?”
     “托你的福,活得好好的。”李维辰挡在蓝衫人身前,体内的炁流转自如,刚才从令牌上领悟的法门让逆生三重的威力更胜从前。
     蓝衫人喘着粗气:“李兄,你可算出来了!这老怪物太难缠了!”
     面具人看着李维辰,眼神阴鸷:“看来无根生留了后手。不过没关系,今天正好把你们一网打尽。”他周身的灰黑色炁变得狂暴起来,连空气都仿佛被腐蚀得滋滋作响。
     李维辰深吸一口气,与蓝衫人背靠背站着。他知道接下来将是一场恶战,但此刻他的心境却与之前不同。无根生的出现,还有那枚令牌上的秘密,让他开始怀疑自己一直坚持的“复仇”是否真的正确。
     但他没有时间细想,因为面具人已经攻了过来。灰黑色的气刃如同暴雨般倾泻而下,将两人的退路完全封锁。
     李维辰眼神一凝,体内的炁与天地之气共鸣,《逆生三重》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触及了新的境界。他迎着气刃冲上去,掌风不再凌厉,却带着一股包容万物的柔和之力,竟将那些阴邪的炁一一化解。
     “这不可能!”面具人失声惊呼,他从未见过这样的逆生三重。
     蓝衫人也看得目瞪口呆,随即反应过来,笛声陡然变得激昂。竹笛化作长枪,与李维辰的掌法配合得天衣无缝,一刚一柔,竟渐渐压制住了面具人。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照亮了林间飞舞的炁光。李维辰一边战斗,一边感受着体内流转的新力量,心中渐渐明了——师父和无根生追求的,或许从来都不是毁灭,而是超越。
     但全性欠下的血债,他绝不会忘记。
     面具人被两人逼得连连后退,眼中闪过一丝忌惮:“今天暂且饶了你们,下次见面,必取尔等狗命!”说完,他化作一道黑影遁入密林。
     李维辰没有去追,他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他走到武当弟子身边,探了探两人的鼻息,幸好只是晕过去了。
     蓝衫人擦了擦额头的汗:“李兄,你刚才那手太厉害了!是逆生三重的新境界?”
     李维辰握紧手中的青铜令牌,点了点头:“算是吧。”他看向溶洞的方向,眼神复杂,“多谢阁下今日相助,不知如何称呼?”
     “在下沈星河,武当山清虚门下。”蓝衫人拱手笑道,“李兄要是不嫌弃,不如同行一程?我听说最近湘西那边有全性的异动,或许能查到些线索。”
     李维辰想了想,苏婉清给的药包里正好有解穴的药丸,带着这两个武当弟子同行也方便照顾。更重要的是,他需要时间整理头绪,弄清楚令牌上的秘密,还有无根生那句“舍与得”的真正含义。
     “好。”李维辰点头答应,“不过先得找个地方安顿好你的师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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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星河笑着应好,俯身去扶两个师弟。阳光穿过树梢落在他身上,竹笛在指尖转了个圈,发出清脆的响声。
     李维辰望着远处连绵的青山,握紧了拳头。复仇的路还很长,但他知道自己已经不再是孤身一人。那些三一门的亡魂,还有眼前的新朋友,都将是他前行的力量。
     至于那枚青铜令牌上的秘密,还有无根生口中的八奇技,总有一天,他会亲手揭开。
     湘西的雾,浓得像化不开的墨。
     李维辰跟着沈星河穿行在密林里,脚下的腐叶发出细碎的声响。那两个武当弟子已经醒了过来,只是受了些内伤,在沈星河的丹药调理下已无大碍,此刻正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李兄,前面就是辰州符派的地界了。”沈星河拨开挡路的藤蔓,竹笛在指尖转了个圈,“据说全性的人在这里偷了不少符箓,还伤了符派的长老。”
     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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