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他恨不得钻进电话线里,飞身护在她左右,他也头一次深切地体会到这份职业带给他的掣肘。
他腾不出太多时间和精力照顾她。
这样的认知犹如一个闷棍打在他心口上,疼得他难受,“我知道了,她要是再闹事,麻烦阿爷告诉沁沁,别搭理她,等我回去再对付她。”
等挂断电话,他想想还是不放心。
梁羽几次三番来打搅他的生活,上次他也已经明确通知了梁父,算是给足了梁家面子。
可梁羽给脸不要脸,梁父既然又管不住她,那就别怪他翻脸不认人了。
男人怒不可遏,又一通电话拨到景城肖家去。
肖景然破天荒接到他的电话,打趣道,“哟呵,今早吹的是什么风,居然把杨大团长的电话给盼来了?”
杨宗洵没功夫和他插科打诨,开门见山道,“景然,你帮我写一份举报信,寄到梁羽的单位。”
在他的观念里,老弱病残是该被保护的四类人,而女人应当属于弱者那一类,而他对女人也多有宽容。
肖景然从没想到他会挖空心思对付一个女人,而且那个女人还是他的前妻。
肖景然微微错愕,“这样不太好吧?”
毕竟杨家和梁家同在景城的圈子,多少要顾着点面子。
何况在单位最忌讳就是作风问题。
杨宗洵执意道,“梁家要是查到你身上,你只管说是我授意的。”
肖景然见他坚持,忍不住又问了一句,“梁羽到底怎么招惹你了?”
当初他们几个同是孟徐良手底下的营长,杨宗洵和肖景然出身相差无几,除了陈继饶,两人算是比较说得上话。
杨宗洵也没瞒着他,“梁羽多次找沁沁的麻烦,又屡次不改。这次她差点害得沁沁名声毁掉,我绝不会放任不管!”
以前他对梁羽也是淡淡的,没想到他那么在意二婚的妻子。
肖景然相信即便他不相帮,他也会出手,只是隔得远,举报信寄到景城会晚几天罢了,而梁羽当然也会多猖狂几日。
没想到多几日他都忍不了,足见他对梁羽有多深恶痛绝。
肖景然点头应下,“你想到什么程度?”
他想要梁羽被通报批评?还是被处分降职?
杨宗洵显然彻底狠下心来,“我要她直接卷铺盖走人!”
“好吧。肖景然彻底没了话,良久又道,“一周后经学结婚,继饶会去吗?”
说到李经学突然结婚这事,他显然也没料到那家伙动作会那么雷厉风行,不由笑叹,“继饶才来了电话,说是找到楚俏了,但她身体和精神都不太好。继饶带她回港城治病,亲自守着她,听说连工作都全推掉了……他一时半会儿怕是赶不过来。”
当初他们几个一起出任务,要不是被挟持的楚俏把歹徒扑倒,他们怕是要被炸没了。
肖景然一听,忍不住叹息,“楚俏以前只是右手被挑伤手筋,继饶当她是宝贝一样宠着,她怎么精神也不好了?”
“电话里继饶也没多说,”杨宗洵也尊重他并没有多问,“你呢?”
电话那端停顿了好一会儿,才又传来肖景然意味不明的声音,“我手头正好有一件棘手的事急着要处理,恐怕也去不成了……宗洵,麻烦你先替我随一份礼。”
当初他们几个出生入死的兄弟说好,不管日后天南地北,结婚时总要聚一聚。
孙攀负伤,陈继饶护妻心切倒也罢了。肖景然在景城,怎么也不去?
杨宗洵一听,微微错愕,但听他闭口不谈,也就没多问,“你是随我出一样的份子钱,还是另外定数目?”
肖景然倒不在乎那几个份子钱,随意道,“你出多少我随多少,另外替我给经学道一句抱歉。”
杨宗洵微顿,“份子钱我一定带到,但道歉还得你亲自跟他说。你也晓得经学是最后一个来的,老孟最宠他,你不来他气性大着呢。”
老孟是最宠李经学,可他最看重的还是杨宗洵,以前继饶在部队的行事作风,和老孟如出一辙,他要是没回港城继承家业,在老孟的提携下,恐怕也很快平步青云。唯独他,很难和孟徐良交心。
肖景然眼神一时黯淡无光,倒也没多说什么。
等挂断电话,朱丽正在一旁饶有趣味地打量着他,笑道,“当初狠心送弟妹回去,这下不舍得了?”
他舔了舔后牙槽,并没有吭声,当是认下了。
朱丽也听他提到了梁羽,但识趣得没多问,只道,“你要是有经学的速度,只怕弟妹娃都怀上了。”
说起李经学倒也是个果决的主儿,一打听到卓碧荷在家里不受待见,心疼得要命,就是去进修了也非要折腾老母亲。
好在李家的一双父母也是得力,以前见自家儿子嫌女人麻烦,死活不肯说姑娘成家,这回一听他有喜欢的姑娘,就算一路颠得身子骨快散架,也非要去陈家说亲。
杨宗洵不得不叹服,早知如此,以前家里安排他娶亲时,他既然不是非梁羽不可,就该咬死不应。
等后来遇上沁沁,不知可以省下多少烦心事。
思及此,男人面色黯淡。
要想生娃,也得她在身边才行。
回想第一回把她吓得够呛,他摇头道,“不着急。”
朱丽见他脸色不好,又问,“还没吃饭吧?要不就在这儿吃?”
杨宗洵摇头,“不了,家里庆姨已经做好饭菜了,多谢嫂子。”
他走出杂货铺往家里走,步子又快又稳,没多久就到了家门口。
沈云庆做好了早饭,正逢在城里工作的陈青莲也回来,还送了一袋米饼和两斤白面来串门。
她倒还敢来!
其实陈青莲昨夜就来了,一打听孙沁沁居然回了老家,她高兴得一整晚没睡好,心道说不定还能碰上去对门蹭饭的李经学。
于是她一早就爬起来,穿上咬牙买下的一身列宁装,还描眉画唇,又咬咬牙把礼品捎上。
一见到身形高大的男人进屋,她抿唇笑问,“杨大哥回来了?”
男人听着她银铃一样的笑声,只觉得刺耳,连应付她一句都嫌费事,索性冷着脸进屋拿了衣服去冲澡。
沈云庆见他面色不悦,甚至连自己都不肯搭理,心知他定是怨自己把陈青莲进屋。
说实话她也不怎么喜欢这个眼神乱瞄的姑娘,可都在一栋楼里住着,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人家姑娘还送了礼来。
澡房传来稀稀落落的水声,模糊的玻璃门虚虚浮现着男人健硕的身形。
陈青莲暗自咽了一下唾沫,眼神状做失落,“看样子杨大哥真以为那套列宁装是我偷的。”
她深知沈云庆不喜欢孙沁沁,起码在这一点上,两人的想法是一致的。
沈云庆干笑一声,并没有吭声。
不管她对孙沁沁多有成见,可她也并不认为卓碧荷是个贼人。
陈青莲见她一副不用多说也懂的表情,心急道,“庆姨您仔细想一想,我要是真惦记孙沁沁那套衣服,就该一并带进城里,何苦再塞到卓碧荷的布袋里?”
沈云庆一听倒觉得有几分道理,不过苦于没证据,倒也不好妄下断言,“这事都过去那么久了,再扯来有什么意思呢?”
看来是平息了。
陈青莲面色稍霁,还没等来李经学,忍不住红着脸问道,“庆姨,经学今天没来家里吃饭?”
家里?
沈云庆听着她自说自话,心里不大高兴,勉强应道,“你不晓得吗?经学去进修有半个月了。”
进修?
是了,她听大哥说过,那名额本该是三团,之所以让给二团的李经学,还是冲她的面子。
好吧,是因为她之前惹事,大哥为弥补才松口……但不管怎样,到底是因她而起,李经学怎么都该感激她才对。
也亏得陈青莲敢想,此时心里美滋滋,嘴上也甜腻腻地问,“那庆姨晓得经学在哪里进修?等我放假了,我想去看看他。”
沈云庆见她面色潮红,看她的眼神颇为怪异,“你不晓得吗?经学都快要结婚啦。”
此话一出,犹如惊雷一般震得陈青莲血色飞快从脸上褪去,“不可能呀,之前我哥才说他不肯结婚,他爸妈离得远又管不了他,怎么才眨眼的功夫他就要成家了?”
所以说这一个简简单单的“情”字才妙不可言。
沈云庆也曾有过一段烽火爱情,抿嘴笑道,“那混小子没皮没脸惯了,蹭饭蹭得不知有多欢快,整日里和那些兵油子混在一起,哪里会想结婚?”
陈青莲都急得坐不住了,偏偏她净扯些有的没的,“他家里给他说的是哪家姑娘呀?”
她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竟有本事让他松口。
是比她学历高,还是比她好看?
沈云庆见她语气不耐,面色颇为不悦,又道,“那姑娘你也认得,就是碧荷妹子呀。”
陈青莲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此时脑海里简直五雷轰顶,“你说卓碧荷?”
她不过才来家属楼两三日,怎么就和李经学看对眼了?
家里人都说她老实,可怎么转眼就把她的经学给勾走了?
陈青莲简直要被气哭,不甘地吼道,“她凭什么呀?”
沈云庆见她不管不顾地大叫,脸色极为难看,“什么凭什么?经学开了窍,对她一见钟情也不行呀?”
第254章 对她一见钟情[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