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好孩子,外人以讹传讹也就罢了,我实在不该听风就是雨。”
黎家大舅娘也羞愧扶额道,“阿沁,大舅娘不清楚其中缘由,不过脑就说了滚话,你可别放在心上。”
林晓霞也紧跟其后,“阿沁,我嘴笨不会说话,你要是不痛快,捶我几下也成。”
孙沁沁“噗嗤”一下就笑了,“一家人,我还能真生气不成?堂妹心意彷徨,不过是在镇上待得久,没见过什么世面。我过几日就要随军去,要不叫堂妹去县城帮肖二嫂的忙?”
黎红梅一听,简直正中下怀,“难为阿沁你还肯为芳芳指一条路子。”
要是她还留在镇上,指不定又闹出什么事来。
黎家大舅娘也感激道,“芳芳,你要晓得好日子是要靠双手挣出来的,在这一点上,你俪俪姐就拎得清。”
孙芳芳满怀期待,重重地点头,“我去了裁缝铺,一定好好跟肖二嫂学手艺。”
孙德光颇为汗颜,“阿沁,我都不晓得该怎么感谢你才好。”
孙沁沁也不跟他客气,笑道,“那就麻烦伯爷伯娘多照顾一下我阿爷,他年纪大了,我离得远又没办法亲自看着他。”
杨宗洵听得心里一暖,这才发落蜷缩的余新骋,“你私生活不检点,作风不正,伯娘一家对你宽容,此事我不会再过问。”
余新骋正心头一松,却又听他不容置喙道,“但你对造桥工程不专心,影响进度是不争的事实,这事我会如实上报到中建院,不管那边的领导怎么处理你,你也合该受着!”
余新骋抬头,见他目光透着不容辩驳的坚定,不由灰心丧气,“杨队,我真的知错了,求你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吧?”
杨宗洵面目沉冷,态度强硬,“我自问并没有冤枉你,这件事没有回旋的余地!”
他说完,就拉着孙沁沁的手往家走去,也不管大房和姓余的怎么算账。
黎家大舅娘明显把他当枪使,他才不会上当呢。
孙曜来晒得有几分晃眼,也就带着茵芽回到厅屋。
小两口回来时,他正躺在摇椅上闭目养神,而茵芽坐在他脚边玩石子。
这丫头一回来就喜欢捡石子玩,还拿石子摆出各种形状来。
孙沁沁也由着她,不过想想还是收起她的石子去洗干净,和她一块坐在长凳上玩。
孙曜来看这一大一小玩心起来了,心道隔壁没出啥大事,扭头随意道,“大房那边顺利解决了?”
男人坐在门槛上,长腿倒显得无处安放,只好伸长来,淡淡笑道,“嗯嗯,堂妹不算吃大亏,剩下由大房私下和余新骋商议就是了。”
孙曜来听他一说,彻底放心下来,目光投到长凳那儿,“沁沁你明日一早要随宗洵喝喜酒去,茵芽还小,就留她陪我在家,你也别空着手去折损宗洵的面子,赶紧去杂货铺买点干货。”
阿爷的话她还是肯听的,毫无怨言地应下,“我已经给新娘子备了一份礼,除了红封,干货除了糖瓜饼,还要备点别的吗?”
孙曜来也不肖多想,张口就来,“炸油果和果条怕是来不及,你再备几挂炮竹,到时就随机应变,随人家的婚俗就对了。”
杨宗洵多年前奉命去参加陈青蓬的婚礼,只随了个大红封,也没买其他。
不过他转念一想,如今结了婚兴许礼节也不一样,也就由着阿爷安排。
孙沁沁起身回屋拿钱,再出来时,见他单手托着茵芽,显然是在等她,不由挑眉道,“你在家歇着吧,我去去就回。”
他眉目含笑,“茵芽想吃糖瓜,横竖我没别的事,给你当车夫。”
他当车夫还当上瘾了。
孙沁沁忍俊不禁,“也就几步路,等你去取了车,我都到杂货铺了。”
杨宗洵不理她,也晓得怎么走去杂货铺,于是抱着茵芽率先走了。
玉龙镇唯一的杂货铺是姚家开口的,守着铺子的人正好是姚安邦的婆娘钱桂芬。
这两日孙家出尽了风头,可自家男人才在孙家吃了闷亏,钱桂芬见到这一家三口和和美美地走来,当下也没啥好脸色。
她翻了个白眼,扭过头继续嗑着瓜子,双脚大刺刺地搭在椅子上。
男人不可捉摸地挑了挑眉头,凑近来问,“茵芽想要什么?”
茵芽抱着他的脖子,嫩白的小手指着那袋猪油糖。
往常也是直接拿了糖再给钱。
杨宗洵不算熟门熟路,不过也晓得这路子,正要去拿糖,耳畔却响起一道尖锐的女音,“哎哎哎,你怎么直接拿糖,脏不脏呀?”
钱桂芬把手心的瓜子撒回袋里,两手一拍,径直起身直接抽掉包装外袋。
合着她抓过瓜子的手就干净了?
杨宗洵冷眸一扫,见她食指上还沾着葵瓜子外壳的黑点,不由眉心一拧。
钱桂芬把抠出来的几颗糖撒在玻璃柜面上,又拨成一对一对算好价钱,“一颗糖两分钱,十颗刚好是两毛。”
说着她朝杨宗洵伸手,谁知他纹丝不动,微微垂着的眼眸深敛着,也不吭声,“给钱呀,你咋回事?”
男人淡淡扫了她一眼,语气冷漠道,“伯娘我要一袋,麻烦另外取来。”
一整袋少说也有五十颗,别家大人也不过买两颗给娃子甜甜嘴就得了,哪像他一口气买一袋的?
可上门的生意哪有不做的道理?
孙沁沁系好鞋带才进门,就见淡青色的玻璃柜面上,盘腿坐着的茵芽赫然抱着一整袋猪油糖。
早知他宠茵芽,可也不见他如此没有节制。
孙沁沁凝眸道,“宗洵,一下子给茵芽买这么多猪油糖,容易坏牙。”
倒是他疏忽大意了,“吃不了就先放着,分一点给几个侄儿也无妨。”
他眼色浅浅,语气幽凉,“请伯娘再称五斤饼干,还有三挂炮竹。”
那炮竹高高挂在顶格的橱架上,钱桂芬个子矮,根本够不着。他踮脚倒是抓得到,可仍旧不动如山地立在原地,丝毫没有搭把手的意愿。
钱桂芬气得扁嘴,但放出来的话已经收不回,只好咬牙架着凳子去取炮竹。
她好不容易举着三挂炮竹下来,正要塞给孙沁沁,不妨被他单手接过,面色丝毫不改。
钱桂芬直咬牙,没好气道,“三挂炮竹四块五,糖瓜饼八毛五一斤,五斤就是……”
她口算一下算不明白,又要去拿算盘来拨弄。
杨宗洵耐着性子,不急不催道,“一共四块两毛五。”
钱桂芬不信他,执意要亲自算,林林总总地加起来,正要报数,又被他沉声打断,“等一下,还没买完呢。”
她才算好的数,被他一喊又给忘记了,钱桂芬气得磨牙。
偏在这时,徐立柱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不疾不徐道,“伯娘不着急,一会儿我来帮您算。”
他好歹也是初中毕业,而多年跑七村八落去送货,早练就顺溜的算账法子。
昨日那辆吉普车回镇上,徐立柱就亲眼瞧见了,车里后座的人儿露出半张姣好的侧颜,在和煦阳光的映衬下,透着近乎透明的玉色。
他魂牵梦绕的人儿呀,终于回来了,可惜护在她身侧的人不是他。
徐立柱失意彷徨,不巧又被大着肚子的罗敏洁瞧见,不妨又遭到她的冷嘲热讽。
殊不知,她的讥讽只会把他往外推得更远。
他觉得怀孕之后的妻子变了,不再是原来那个半面含羞的可人儿,不再对他百依百顺的妙人儿。
虽然她肚子里揣的是他的种,可每当瞧见她臃肿的身子,他就兴致全无。
唯有阿沁一如当初温柔斯文的模样,恬淡娴静。而与她并肩的男人,强势而霸道。
徐立柱撞上他凌厉的目光,捏了捏手心的十元钞,暗自较劲儿,“伯娘,他买了什么,我也照着买一份,一共是四块二毛五。”
钱桂芬听他一说,心下落定,她倒要看看姓杨的究竟要砸多少钱,敢不敢把杂货铺搬空?
她满面荡漾着春风,“那赶紧好,你自个儿去货架上取就是。”
听听她那亲和的语气,与对着杨宗洵时判若两人。
当真以为他稀罕她的好脸色?
长身玉立的男人沉稳不动,等他捡好东西,才掀起薄凉的眼神,“五盒香碱子、三袋洗衣粉、四条铝皮管壳牙膏、两瓶洗头水。”
这年头香碱子和洗头水还用的少,洗衣裳也多是用茶枯,牙膏也是轻轻挤一点,一条够一家子用小半年了。
他倒好,一口气买一堆。
要不是钱桂芬忍耐的功夫了得,只怕要笑出声来了。
徐立柱也暗叹他出手阔绰,又见他好整以暇地盯着自己,似乎是想对自己的家底一探究竟,不由后悔,暗道不该跟他斗气。
可既然出了头,他就算是死撑也要撑到底,“正好我家的香碱和茶枯也用完了,他买的我也都要了。”
钱桂芬吧唧一下嘴,“洗头水只剩两瓶了,你们俩谁真心想要?”
杨宗洵神色淡漠,扭头又温和道,“沁沁,咱家还剩半瓶洗头水吧?”
好端端的怎么斗上气来?
孙沁沁一头雾水,不过也没当面拆台,点头默认。
骑虎难下的徐立柱只好硬着头皮,“那我全要了。”
话音一落他就后悔了,那几样东西也不是必需品,不当吃不当喝的,拎回家少不得要被埋汰。可他又不想落脸,于是咬牙从口袋里掏出钱,递过去时捏得极紧。
第264章 杨团长真是财大气粗[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