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美岐已经拥有了这种感情，对养了她很多年的姐姐。
被舞台上一道光鲜亮丽风景线的孟美岐，私下同样是一道风景线。漂亮清丽，宛如一朵被养在水里精心侍奉的百合。吴宣仪是水，她是百合。
前路似乎，有一点眉目了。
飞机之上，孟美岐大半个身子倒在吴宣仪身上，吴宣仪摸着她的后脑勺，一路无言。
坐着公司的大巴抵达录制地的时候，孟美岐忽然没来由地紧张起来。浅蓝色牛仔外套上还残留着吴宣仪的香水味——那是今早在练习室合完最后一遍音乐后吴宣仪留下的痕迹。有了前车之鉴后，公司再三警告她们不可以抱团，孟美岐面上没什么，心里还是有一点委屈的。女孩子本来就是一种相当喜欢抱团的生物，何况她和吴宣仪都抱团那么久了，忽然被勒令要分开，变相等于她独享了五年的偏爱被拱手让给了别人。
孟美岐是向来不喜欢这种半途而废的感觉的。她看朋友看得很重，何况吴宣仪还是她心里埋藏最深的秘密、享有最特别的感情。所以从节目录制第一天起，她就隐约有一些担心，担心什么？担心吴宣仪会和她变得疏远。
“我好紧张。”穿着红色露肚制服，孟美岐坐在塑料胶凳上，面露难色。吴宣仪坐在她旁边，两只手搭上了孟美岐的肩膀，轻轻摇了一下，“你给我放松！”“哎，就是有一点点紧张嘛。”孟美岐神色淡淡，一双手搭上了吴宣仪的双膝，拧紧了吴宣仪腿上裙子的布料。
“我在呢。乖，别紧张。”吴宣仪轻轻地抿嘴笑，她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弯弯的，像一轮娇俏的月牙儿，两片嘴唇薄薄的抿着，双手也不再摇着孟美岐，轻轻地在她背后抚摸着。末了，吴宣仪的右手滑落到她的腰上，再往下，勾住了孟美岐的手。
初次评级之后两个人被分开了。孟美岐被分到了A班，吴宣仪被分到了B班。两个人分开了，孟美岐觉得有些难过。“我们可以经常串门的嘛，美岐。”吴宣仪安慰她，两个人和许多女孩一起推着行李箱走在大路上，所以吴宣仪不得不压低声音说话，“再说你也长大了，要认识更多的朋友才可以呀。”“宣仪啊……”孟美岐想开口，可是一对上吴宣仪那双眼睛，她就说不出话来了。吴宣仪见她很久不说话，问她，“有什么要说吗？”孟美岐摆摆手，脸上忽然闪过一丝阴影，紧接着推着行李箱走得快了些。吴宣仪有一些莫名其妙：美岐看上去，好像有心事啊。
寝室很大，孟美岐跟寝室里的人都不太熟，花了点时间认识彼此。热依娜是个来自新疆的冷艳女孩，也是个模特。她跟孟美岐打了个招呼后忽然发现，这个在舞台上高贵冷艳的气质大哥私下里也还蛮小女生的嘛。
“马上就要排练主题舞蹈了诶，我一点儿也不会跳舞。”热依娜有些困扰地低下头，她是真的不会跳舞和唱歌，battle时的舞蹈老师手把手教了很久。“没关系啦，热依娜，我会教你的。”孟美岐拔开笔帽，在一个本子上开始写东西。“啊，那我提前谢谢美岐了，”热依娜站起身，凑到她旁边，看到一大串扭扭捏捏的字体，不由得皱了皱眉，“你这写的什么啊。”
“韩语。你看不懂的。”孟美岐没功夫继续搭理她，脑袋越埋越低。热依娜见她忙，也去跟其他人沟通了。
不知道宣仪，会不会和我一样，认识许多朋友呢？她们会不会比我更优秀，而宣仪……宣仪看我的眼神，会不会有变化？
她还是我一个人的……姐姐吗？十九岁的孟美岐陷入深深的困扰。
“傅菁？”这几天，孟美岐不止一次看到吴宣仪挽着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孩子，两个人动作很亲昵。但是碍于大哥的面子，她也不好意思去问，只好拜托了同宿舍的热依娜和张紫宁前去打听。打听到这个名字后她还蛮意外，脑子当了几次机后才想起来，是评级哪一天登上顶座的霸气女孩。
“她也在B班？”双手撑在铺了毛毯的地板上，孟美岐神色自若，问着她面前正在吃棒棒糖的张紫宁和yamy。“是啊，我们还见过她两一起去食堂吃饭呢。怎么了美岐，你突然问这个干什么？”“没什么，”孟美岐站起来，用脖子上的毛巾擦擦汗，语气平常没有一丝波澜，“大家休息一下吧，我继续练。”
看着远处挥汗如雨的孟美岐，热依娜有些担心地问身旁的张紫宁和yamy，“你们跟她说什么了？我怎么觉着她情绪不大对？”“不知道……但我也感觉凉飕飕的……”张紫宁不禁打了个哆嗦。
郭颖轻笑：年轻人之间的吃醋把戏，真有意思。
……
“宣仪又来等美岐吗？”“嗯，我就在隔壁，来等她一起下班。”吴宣仪站在门口，露出她标准的海南甜豆笑容，耐心回答每一个人的问题。但她的目光却一直落在远处的女孩身上。孟美岐一直在对着镜子跳舞，似乎听不到身边任何人的声音，只顾着和音乐。
“什么嘛，坏小孩，”吴宣仪吐吐舌，把手背在身后，看着自己的脚背，样子有一些懊恼。最近孟美岐一直躲着她，就是躲着，不来找她下班了，也不来找她去吃午饭，小家伙是闹哪门子脾气呀？这让她觉得很疑惑。
随后整个A班练习室都空了下来，只剩下一个在镜子面前一语不发的孟美岐和一个在门口坐着的吴宣仪。整层楼的灯已经暗下来了，这一层楼连保洁阿姨都全部走光，吴宣仪却待得不无聊，她手里是音乐的demo，一边帮孟美岐放音乐，一边帮她盯动作。
“美岐，手这里还要再软一下，不然会看起来很生硬。”
“对对对，就是这样，你踩的很好。”
……
凌晨一点多，孟美岐终于结束了练习。吴宣仪也在旁边跳了很多遍，她们在帮对方纠错的同时也发现了自己的不足，总之最后依然得出一个与以往一致的结论：原来两个人在一起跳舞才是最高效的方式。一只手和孟美岐的手十指相扣，另一只手拍掉了教室的亮光，吴宣仪在黑暗里冲孟美岐笑了笑，不掩倦色，“走吧，累不累。”
亮晶晶的眼，在黑暗里都是发光的，孟美岐的心漏了一拍。“不是很累的。麻烦你了宣仪，你可以不来等我的……实在不行你就跟傅菁一块儿走，你俩也蛮有缘的。”这句话乍然听上去是那么一回事儿，可仔细一琢磨，吴宣仪就听出了一大股醋味儿。
孟美岐说这话的时候不大敢看她，走廊里明亮的白炽灯却出卖了她那点儿小心思。薄薄的一层粉红出现在她脸上，薄薄的嘴唇微抿着，身子微侧，洒落了一地的阴影。
“你太累？累到都说胡话了，”吴宣仪拉她进电梯，因着看到了她害怕被撞破吃醋的害羞模样，脸上洋溢着一个略带玩味儿的笑容，“我就说你最近怎么不理我呢，感情某人喝了醋呗。”孟美岐神色微微一顿，继而又想开口：“我没……”
“嘘。”吴宣仪用一根手指封住了她的唇，另一只手按住了电梯按钮，不准电梯门合上，“美岐，这里没有摄像头。”“啊？”孟美岐发愣了，吴宣仪这是发哪门子神经。刚想继续说，谁知下一秒她就吻上了孟美岐。能感受得出来，是比较青涩的吻技，一点点席卷着孟美岐口腔里的氧气。孟美岐刚开始是有一点震惊，随后又享受起来，配合着吴宣仪变换着方向。可能是觉得她会不适应舌吻，吴宣仪选择吻住了她的下嘴唇，不停地吮吸。
孟美岐的手紧紧扣住吴宣仪的，另一只搭在她腰上的手也不停地收紧。空气里被暧昧弥漫得一塌糊涂。就在想把手伸进孟美岐衣摆的前一刻，吴宣仪猛然惊醒，这还是在电梯里。
于是她的吻又变得温柔起来，一点一点轻啄，像是春雨拂过脸颊一样的触感。独属女孩子的温软与甜腻完全爆发在空气中，吴宣仪觉得孟美岐这一颗冒着酸气的山楂最好吃了。
吻了一会儿后才恋恋不舍地分开，吴宣仪松开紧按着电梯按钮的手指，笑眯眯地望着她，“美岐，还吃醋吗？”年下轻轻摇摇头，脸更红了。正当她以为吴宣仪不会再亲的时候，短暂地松了一口气。吴宣仪又凑过来在她嘴唇上啄了一口。
“知道为什么你讨厌吃番茄吗，”吴宣仪一脸神秘地望着她，见她一脸疑惑不解，又装作无奈的语气开口，“你这个小笨蛋，同类怎么能吃同类呢？你看你那脸……”孟美岐被吴宣仪逼到电梯的狭小角落，她望了望电梯冰冷铁板中自己的倒影，脸红的确实……不像什么样。而被吴宣仪调侃过后是后知后觉的害羞，孟美岐用手捂住自己的脸，一向低稳沉着的女中音此刻快甜的掐出蜜来：“你你你你，吴宣仪你不许说了。”“如果我偏要说呢……”孟美岐一把捂上了她的嘴巴，凭借着身高优势和今天增高的AJ，吴宣仪可以算是居高临下地望着捂着自己嘴巴的年下。
两人目光眼神对视，空气中似乎响起“噼里啪啦”的火焰燃烧声音。
“乖，不闹你了，”吴宣仪转过身把她遮住，“记得，待会儿出去的时候要捂嘴巴。”孟美岐下意识知道说的是自己被吴宣仪亲的发肿的嘴巴，脸烧的更烫了。出电梯之后，吴宣仪又给她解开了身上T恤衫的结，松散之后遮住了她的小腹。
吴宣仪牵着她，两个人在一片星辰下漫步，之后再没有说话。
孟美岐那晚没有睡在自己的宿舍，而是睡到了吴宣仪的床上。熟悉的呼吸在耳边响起之后，孟美岐伸手揽住了吴宣仪的腰肢。
她听见年长的姐姐轻声细语地开口。
“我忍不住了。美岐。”
“我爱你，不管你是番茄还是浸过醋的山楂，我都爱你。告白太早了些，因为我等不及了，你那么爱吃醋，我怕再拖下去你会多想。”
“当我女朋友好不好？如果愿意的话，亲我。”
身边的年下侧过身子，细细地在吴宣仪脸上啄了一口。是温软的，是滚烫的，是和她身上一样的。
是我滚烫又温软的小恋人啊——抱着这种心理，吴宣仪侧过身子抱住她，低下头去寻她的嘴唇。
干燥粗糙的指腹带着轻薄的茧，伸进了孟美岐的下衣摆找到了那一片拼命练舞造成的青紫，温柔地把淤青揉开。
“我的恋人，不要再受伤了，我会心疼。”
第 9 章 倦鸟（上）[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