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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章 番外—岁岁安[1/2页]

[美宣] FROM 纸月 斯年方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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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腊八
      洛阳的冬天没有海南一半温暖。那种阴冷是渗透到骨子里的可怖,将吴宣仪不穿秋裤的侥幸心理完全浇灭。此刻她正穿着一套带羊毛的睡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粉绒毛的布料下露出一抹淡灰色的裤脚,那双裹了白色羊毛袜子的小脚也搁在暖脚器上。伴随着电视里情节的跌宕起伏,完美比例的小腿会轻轻抖动,像是撒娇时刻意逗笑恋人的姿势。
      她的大腿上横搁了一副还未织完的白色手套,仔细看看上面还绣了两个淡粉色的选字——那是孟美岐钦点的样式。粉色是吴宣仪选的,那是她觉得跟孟美岐软糯性子最为相配的颜色。白色毛线团凌乱的散落在沙发上,吴宣仪整个人也在此之间窝陷进去,铁签子裹挟这白色绒线,在一声又一声爽朗的笑声里被编织成白色手套的一部分。
      茶几上是少有的整齐,在被另一位女主人收拾过后只摆下了几个果盘,一个装瓜子一个装糖果,剩下几个都是吴宣仪用坑蒙拐骗后被允许摆上的她自己爱吃的水果。糖果被勒令不可以偷吃,那是要招呼小客人的。于是吴宣仪将魔爪伸向了正中间的那盘颜色又正、貌相也很漂亮的车厘子,现如今被她当作下电视剧的小零嘴,只剩下一堆药片大小的果核。
      “咳咳,怎么又不盖毛毯?”
      还没来得及把盘子藏到抽屉里去,来人就已经把浅灰色的羊绒毯搭在她腿上。在她乱糟糟的头发上薅了一把,看了眼爱人织手套的进度,再看了眼电视里的古装剧,最后视线落在茶几上那盘还没来得及被藏匿的果核。
      孟美岐扶额无奈。自家的姐姐明明知道,但凡是她喜欢吃的东西,都是被自己备了下来的。在那间吴宣仪少去的储物间里,堆了不少箱子。倘若吴宣仪知道储物间里的秘密,那就是哥伦布发现新大陆那样新奇的事情。
      “你手累不累?”
      孟美岐握了吴宣仪织手套的手,将它们从一堆绒毛里解放出来,小心妥帖的放在自己嘴边吻吻,那个样子像是教徒亲吻耶稣那般虔诚。
      “不累,给你织东西怎么会累呢。”
      吴宣仪脸上荡漾出一个明媚灿烂的笑。看着孟美岐把她的手放到胸口前捂住的样子更是受用,想让年下早日穿上自己打的衣物的想法也愈加强烈。
      末了,孟美岐把吴宣仪的手再仔细揉揉,又任由她折腾去了,她还得准备好晚上的腊八粥和腊八蒜。最后她带走了装满果核的那个盘子,又换上了一盘量更多的。
      在吃完孟美岐煮的黏黏稠稠的腊八粥后,吴宣仪花了一个晚上的时间织完了那副白色的手套。最后在迷迷糊糊的过程中被孟美岐拖上了床。
      唯一清醒的时候是进了房间,孟美岐怕供暖开了她还是冷,于是给她塞了一个热水袋。谁知她一把推开,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搂住孟美岐的脖子,小声嘟囔道,“不要热水袋,要你抱。”
      腊月二十三
      腊月二十三是要祭灶王爷的。
      孟美岐小时候总看着母亲往灶上抹蜜,看着丝丝缕缕蜜糖被抹到灶上去了还不免心疼,总想用拇指偷些食才好。但计划总是被孟母识破,她没能学习孟母三迁,不过倒也学了个孟母三怒,一逮到孟美岐偷蜜吃就会来顿训斥。后来孟美岐去韩国做练习生了,这蜜一年一年的抹,这偷蜜吃的人倒少回来,孟母心也欠欠的。
      今年难得孟美岐吴宣仪在洛阳过年,孟母便赶在22号就给孟美岐打了电话,“记住,要祭灶王爷,糖得买好的,你不可偷食,宣仪也不行,否则来年灶王爷不庇佑,就不是个甜甜蜜蜜的年了。”孟美岐连忙应好,随即将正在睡大觉的吴宣仪闹醒,在某人的起床气发作前下指令:“别生气,咱们去买糖吃。”
      买糖的地方也有很多,但孟美岐很考究,认为一定要正宗的土蜂糖才行。于是带着一个从没赶过集的姐姐,驱车前往外婆家的山上。今天正是祭灶王爷的日子,集市上肯定很热闹。
      “这是什么?好吃吗?”
      “这个看起来很好看诶。”
      “我要那个那个!”
      ……
      因为没赶过集,吴宣仪见着什么都很稀奇。一路上都在发问,孟美岐恨不得搬个好奇宝宝的奖给她。姐姐穿着啡色的棉服,里面是一件米白色的高领毛衣,搭了一条孟美岐前些年给织得围巾,今天很乖觉的没有露脚踝——一双长筒靴给遮得严严实实。一只手搭在孟美岐的腰上,另一只手很不嫌麻烦的扯着她的衣服。她问孟美岐问题,却又不见得买,绕绕落落的走了好大一截。亏得孟美岐脾气好、耐性好,不然指不定得发发牢骚。
      “我去买两杯豆浆,你等着我,不要乱跑,知道没有。”
      “我又不是小孩儿。”
      吴宣仪不服气的嘟嘟嘴。她用手捂住耳朵,在路边的路灯下面缩成一小团,让自己更暖和些。孟美岐买完豆浆,一转身没有看见趾高气昂的姐姐,反而看见了像糯米团子一样那么小的一坨,被她弄得又心疼又好笑。
      “干嘛?冷到了?说了要戴帽子和手套的,你又逞能不戴。”
      吴宣仪刚想冷着脸望她,结果被一杯热腾腾的豆浆给蹭上了脸。散发着豆香的液体暖和和的,把她整个人都快给融化了。
      “豆浆拿好,还有,这个。”
      孟美岐把吴宣仪织的手套抽出来,分了一只给她。
      “只许带右手。”
      “为什么?”
      吴宣仪发问,但还是很听话的套上了。
      “因为要留一只手给我牵啊。”
      孟美岐握上了吴宣仪的左手,紧紧的攥住,一起揣进她的棉衣外套里。
      “你这人……”越来越肉麻了。
      吴宣仪低着头走,嘴角却挂上了一抹微笑。那个时候她如处于热恋中的,十七岁姑娘的样子,连笑容都是和煦、羞涩的。
      过了一会儿,孟美岐提着一篮杂七杂八的玩意儿,又看着吴宣仪慢慢在一家摊子边蹲下。
      “这是什么?”
      吴宣仪有些好奇的蹲在摊子旁,看一个老爷爷在转悠一个黑布隆冬的机器。
      “做米花糖的。爷爷,多少钱一斤?”
      孟美岐也跟着蹲下,顺带从钱夹里掏零钱。
      “一袋一袋的卖的,一袋十块。”
      “行,我要袋蛋卷、米花糖、爆米花,还有这个也给我来一袋儿。”
      老爷爷把一个散开袋子里的蛋卷拿出来,递给孟美岐:
      “姑娘,尝尝。”
      孟美岐谢着接过,随即把脆脆的蛋卷掰成一小块儿一小块儿的,全部塞进吴宣仪的嘴巴里。吴宣仪似乎是被小零嘴的味道给惊到了,这玩意儿还蛮好吃。酥酥脆脆的,带一点点香甜。
      “你们俩坐会儿,我给你俩装这锅炸出来的爆米花儿。”
      爷爷指着远处的两个小马扎,示意孟美岐吴宣仪坐下。
      “行,我俩也不忙,看看。”
      吴宣仪比孟美岐生活经历少很多。别说扎爆米花儿了,这种机器她都看得少——海南那边爱吃些清热消暑的凉拌食品,北京那边早早脱离了这种旧时代的物件儿,就连赶集这种事儿她也是第一次遇到,也难怪一路上看什么什么稀奇。脱离了爱豆身份的演员吴宣仪还是缺少了太多的阅历,此刻她正琢磨着跟孟美岐过完年后接一部旧时代小康生活的片子。感同身受对一个演员来说是很重要的事儿,她现在就算是在累积生活的感触吧,这样很利于打磨人物感情。
      公开恋情之后,吴宣仪虽然少了很多的偶像剧本,但剩下的都是些更加优质的剧本。少了很多傻白甜女主剧,她也乐得清闲。
      正看的入迷呢,忽然老爷爷站了起来,孟美岐赶紧捂住吴宣仪的耳朵。年上还没来得及反应,“砰”得一声便在耳边炸开。
      “姑娘,给你装好了。”
      等到孟美岐拎了几大袋子东西拉着吴宣仪回到车上之后,坐在副驾驶的她还算是惊魂未定。
      “还没缓过来?”
      孟美岐把她额前两缕乱了的发丝别到脑后,摸摸她的脸蛋儿以示安慰。见爱人原本有些呆滞的眼神逐渐转向澄澈明亮,她才慢慢舒心。
      “我被吓到了。”
      “嗯。”
      吴宣仪皱着眉头从袋子里抽出一根米花糖,任由碎屑粘上了嘴角。亮晶晶的小东西像是长了几根会发光的胡子,在太阳底下微微翘起,有些不服气的小骄傲。
      “美岐,你好好哦。”
      “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就是想说说,”她拉开安全带,附身找孟美岐索要了个抱抱,“你太好了,你是世界上最乖的小孩儿。灶王爷的糖我会偷偷粘一点,给你吃的。”
      “这样让灶王爷听到了不好,”孟美岐抱她,摸到了暖和的脖颈处,捏了捏。
      “没关系,没有什么糟糕的事情能比上失去你。你现在在这里,一辈子在这里,永远在这里,其他什么东西,他尽管索取,有你我就足够了。”
      腊月二十四
      越接近大年三十越忙,这句话是没有错的。孟母今年要请客,贺乔迁,准备在家里办一场席,就邀请跟自己家走的比较近的的亲戚。吴宣仪的爸妈是要来的,加上今年她弟弟弟媳出国玩去了,这年干脆到她这儿来过。为了好好迎接亲家,也为了好好办场席,孟母抓了两个小年轻让她们收拾自己的房子。
      “你俩的房子不是我说,当初就不该买太大,又不打扫又不请保姆,我感觉你俩这儿真像狗窝。窗户那边要擦擦啦,门外的花圃里要修剪修剪,门口给我把福字和春联贴上去,biki和奶茶的窝也要打扫一下。你俩的卧室、衣帽间、书房,该收拾的要收拾,不要的东西要扔掉,用不了的可以捐的用箱子打包好,我待会儿再来一趟,一起带到救助站去。知道没?你俩,今天二十四,要除旧迎新,给我动起来!”
      “知道了,妈。”
      两个人低眉顺眼的听孟母交代,末了老太太风风火火地夺门而出,她要赶着上街买新鲜的猪肉。两个人才又如释重负地又坐到沙发上去。不过她们一点儿也不敢懈怠,歇了三十多秒就又打鸡血一样的站起来。吴宣仪拿着抹布去擦落地窗上的污渍,孟美岐去院子里修剪花圃。
      “咚咚咚。”
      吴宣仪正挽着头巾擦玻璃,下意识的抬头,穿着棉衣的孟美岐举着大剪刀,冲着玻璃上哈了一口气。冻得发红的手指头一笔一画地慢慢写,吴宣仪心疼地皱皱眉。
      “剪完了吗?剪完了就进来,外面冷。”
      孟美岐身边落了一地的叶子,花圃里已经没什么花儿了。养得最好的照旧时她和孟美岐一起栽种的雏菊,即便到了隆冬也依旧有那么几朵开着。孟美岐和这花一样漂亮,漂亮地很短促,穿得有些少,睫毛上结了一层薄薄的水珠。落笔之后,吴宣仪看见了她写的内容,不自主地笑了出来。
      “我爱宣仪。”孟美岐隔着厚重的玻璃,执拗的在严寒中书写爱意。
      “进来,外面冷。”吴宣仪虽然笑了,但是嘴里还是这句话。
   

第 8 章 番外—岁岁安[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