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孟美岐没有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她乖乖巧巧地像只小狗,摇着尾巴跑进房间里。吴宣仪把门敞开着,在门口迎接她,她把拿着抹布的手高高抬起,留给孟美岐她平坦又温暖的小腹。
“奖励是抱抱。还冷吗?小太阳。”
看着孟美岐依偎在她怀里的模样,虽然姿势不太雅观,但孟美岐身上一片冰凉,就当给她暖和暖和,也无所谓了。
“宣仪,今天应该除旧迎新,要不要考虑换一个新的女朋友?”
吴宣仪怔了怔,下意识脱口而出,“为什么?”
“因为孟美岐在新一年里要充当一个新角色,”她把下巴托到吴宣仪胸前,一双素颜的小脸儿干净又漂亮,“这个位置今年是我的,我要做依偎在姐姐怀里的小奶猫。”
吴宣仪是光着脚站在玄关的廊上的,孟美岐站在台阶下面,比她矮一点。她拖着身上的大型猫科生物去关门,随即把抹布搁在了鞋柜上,双手在门口的毛巾上擦了擦。下一秒捏了捏孟美岐的鼻子,来了个玄关kiss。
最后两个人喘着粗气分开,吴宣仪把左手探进了孟美岐的毛衣里,把人往卧室里拐:
“不做扫除了,待会儿请家政阿姨。”
“那干什么?”
“明知故问。当然是为了给某人一个口不择言的小教训。”
腊月二十五
腊月二十五这天本来要去孟美岐外婆家打豆腐,结果因为昨天孟美岐在外挨了冻回屋又受了寒,导致她第二天发起了高烧,两个人没有去成,吴宣仪留在家里照顾她。
“啊嚏!!!”
孟美岐用纸包着鼻子,把鼻涕拧巴下来,折成小方块,丢进不远处的垃圾桶里。没有化眼妆、没有擦口红,一张脸素白得没有气色。吴宣仪有些忧虑地端着一杯刚刚化开固体颗粒的感冒灵,抱着胳膊倚靠在门板上。
“真地不用去医院挂个号吗?我看你蛮严重的样子。”
“不用,”孟美岐吸一吸鼻子,竭力想把鼻涕给吸回去,“我一到冬天就这样。免疫力太差了,经常感冒。再加上你昨天干得好事,那可真是漂亮。”
“把药喝了,还有,别吸溜回去。”吴宣仪走到她床前,半弯着腰把人从皱巴巴的被子里剥出来。“好,你不要那么凶嘛,抱一个。”把手摊开,跪在床上,孟美岐现在很像一个小孩子。吴宣仪对她的要求一向是百依百顺,下一秒就把自己送进年下滚烫的怀抱里。也许是孟美岐扑入她怀里的动作太过用力,导致玻璃杯里滚烫的液体差点翻滚出来洒在被子上。吴宣仪惊呼了一声,但没有推开她,轻轻在毛绒绒的睡衣上轻拍一下,“多大的人了,又不是没有抱过。待会儿洒出来把你烫到了怎么办。把冲剂喝掉。”
“这个不好喝。”
孟美岐盯着那杯漂浮着不明白色粉末的液体,嘴巴里已经开始回味那股怪味儿:刚喝到嘴里是一股难以形容的异物味道,咽下去会很辣喉咙,总之就是很倒胃口。看着吴宣仪的眼神开始变得无助,双手捏上年上薄薄的衣角。
“宣仪,我可不可以不喝。”
“不可以。不去看医生,就必须喝药,”吴宣仪心一横,一只手按住她的圆脑袋,迫使她把脑袋抬起来和自己对视,“昨天不该把你扒光了,是姐姐的错,咱俩一起喝。”在孟美岐的错愕之下,一口接一口的药汁从吴宣仪的口腔里渡过来,有一些乳白色液体顺着两人的嘴唇处滑落下来,把衣衫浸湿了。
“苦不苦?”吴宣仪问她,随手把玻璃杯搁到桌子上,又摸到空调遥控器,把温度又调高了一点。喝完药后孟美岐似乎变得更难缠了一点,一双手抱在吴宣仪腰上,不准她走,也不准吴宣仪看她,“你说苦不苦?”
听上去委屈极了。
“乖,吃糖。”吴宣仪腾开手剥了一颗橙子味的糖,塞进孟美岐嘴巴里。
“今天要打豆腐的。因为你生病了我没能体验成,所以我要吃豆腐。”
吴宣仪把孟美岐揽入怀里,温热的手指往绵软的睡衣里探去。
腊月二十六
这是吴宣仪生平第一次看杀猪。
刀在水里烫了烫,猪也在水里。杀猪匠用钝部把皮上的毛划一划,接着一刀刺下去,猪发出震天动地的嚎叫声,孟美岐捂住了她的耳朵。
可没有用,她被吓醒了。
坐起来之后发现孟美岐把手和脚都搭在她身上,像一只小懒猪。
“把脚拿开,想吃杀猪饭啦?”
腊月二十七
浴缸里的水烧得滚烫,淡蓝色的浴盐将整个水域染得澄亮澄亮。孟美岐把衣服一件儿一件儿得脱下来,先是先是把脚尖探入了水里,再是脚背。只不过刚探下去一点就被吴宣仪捉住了。她坏心眼的一扯,孟美岐整个也就跌入她怀里。
水花扑棱扑棱地飞溅,两个人浑身湿淋淋。
“就这么抱着洗澡吧,”吴宣仪把她搂得更紧了一点,“今天要好好洗澡的,把身上的晦气都洗干净。”
“嗯,”在她肩头找了个舒适的角度,“好好洗澡,洗完一身轻松,更有心思去琢磨如何爱你。”
腊月二十八
孟母看着吴宣仪手里那团高不成低不就的面,索性选择了放弃指导,“宣仪,你就自由发挥吧,怎么开心怎么来。”
“我做错了吗?”吴宣仪很呆,她自我感觉良好来着。
“你以为是搓泥巴呀姐姐。”孟美岐扬一扬手里光滑白嫩的大白面团,有点小孩子得意洋洋的炫耀在里面。
“你挑衅我?”
“我没有。”
“你有……”
吴宣仪玩心又起,用手抹了案板上的白面粉,结结实实一个巴掌印往孟美岐连上去。孟美岐当即呆了,“你怎么这样……”
索性两个人面团都不揉了,开始用面粉打架。孟母一改往日的唠叨形象,这次由她们去了。从早上玩到下午,最后两个人一起在沙发上抱着睡了过去。
腊月二十九
蒸馒头的地方选在了孟美岐外婆家。
七大姑八大姨表姐表妹都在堂屋里忙活,吴宣仪跟着孟美岐一起扎根在里屋的最角落里抱团玩手机。屋里各个年龄阶段的孩子都有,无论是裹着尿不湿在炕上哭得稀里哗啦的,还是捧着高考英语词汇在沙发上一丝不苟的,都有。屋里只有她们两个大人,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要找上她俩,弄得她俩那是有苦说不出。吴宣仪的脾气愣是被这群熊孩子磨平了。
“姨!我要她手上那个果子!”
一个扎着冲天炮的小姑娘抱着孟美岐的裤腿,指着一个扎丸子头的小姑娘手里的草莓,表情十分狰狞。
“呕!你磕碜到我了!我才不给你!”
丸子头小姑娘不甘示弱,抱着吴宣仪的大腿冲她做鬼脸。
“姐!你能不能让她俩别闹!我在记单词呢!”
戴着眼镜的小表妹扶了扶眼镜,扬了扬手里的单词书。
“行行行。”
孟美岐一个头两个大,得罪那边都不是人。
“橙橙啊,听姨的话,再去拿一个草莓好不好?”
“不好!她手上那个最好看!”
艹……孟美岐下意识想揍她。草莓不都一个样子的么?你怎么还选起美来了?她的脾气在亲戚里是出了名的温柔,但那都是原先,是她14岁的时候的样子。去了韩国之后吴宣仪也把她惯得不成样子,在一起之后两个人的性格也似乎完全颠倒过来。所以孟美岐的耐心没多久就宣布告罄。
“要么自己去拿,要么就安静给我待着。”
小女孩气不过,眼睛圆溜溜的一转,又嬉皮笑脸的贴上孟美岐,指了指她右手无名指上那枚亮晶晶的戒指,甜甜开口,“姨,我要!”
还没等孟美岐把手藏到身后去,吴宣仪就抢先一步挡在她面前,笑呵呵地冲小朋友开口,“吃糖吗?”小女孩还想说什么,吴宣仪就不由分说地把她拖走了。
“小孩子太麻烦了,养你一个就足够了。”
当天晚上孟美岐趴在吴宣仪身上,嘴里还含着一枚粉嫩的红果。
忽然,她嗲嗲的叫了一声“宣仪妈妈,有没有兴趣养我呀。”年上的脸上一片潮红,颤抖了一下,精神大受刺激,下一秒把她压在身下开始翻云覆雨。
总之腊月二十九孟美岐没怎么吃外婆家蒸的白花花馒头,吴宣仪也没有。不过她被当成了一个白花花的大馒头,吴宣仪吃到了。
腊月三十(除夕)
晚上八点左右的时候孟美岐就带着吴宣仪到了家门口的小广场上放烟花。天黑漆漆的一片,所以两个人没有选择戴口罩。吴宣仪手里拎着一大袋子的烟花,蹲在广场上的石头旁边叮嘱孟美岐玩烟花的时候要小心。后者显然不耐烦了些,很是敷衍的一阵乱点头再加上湿漉漉的眼睛,兴奋的一直在乱踩的小脚。从上到下都在问吴宣仪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我可以去玩了吗?”
嘁,都快三十岁的人了,怎么还这么一副小孩儿样呢?吴宣仪默默给她戴上了自己织得围巾和帽子,两手挥挥放她去玩了。孟美岐乐呵呵的在吴宣仪身边蹲下,用打火机点燃了一根仙女棒,在银色的火花炸裂起来之后兴奋得手舞足蹈。
“宣仪!!你看,好漂亮!!!”
孟美岐一张白里透粉的脸蛋儿在银光的辉映下变成暖色,脸上洋溢得开心是挡不住的。吴宣仪很大方地递给她一大把仙女棒,十分客气的告诉她随便点。
没一会儿所有的烟花都成了烧焦的木棍儿,吴宣仪把它们全部收到袋子里,最后丢进垃圾桶,和孟美岐在角落的灌木丛边交换了一个略微潮湿的吻。
“和你在一起很开心。”
末了,孟美岐挽着吴宣仪的手,脑袋搁到恋人肩膀上去,乐呵呵的一起朝着一个名为家的地方走去。
孟父孟母没打算干扰小两口独处,但吴宣仪还是拉着孟美岐上门送了两份沉甸甸的红包。寒暄过后又回到两个人的小窝里。
一年的最后半个小时是跟对方一起在沙发上度过的。
短腿小柯基窝在狗窝里耷拉着耳朵打瞌睡,不理会浅灰色雪纳瑞妹妹在它身上动手动脚的恶作剧。家里新来了一只橙色的橘猫,此刻正窝在沙发上,和女主人们一起看春节联欢晚会。孟美岐躺在吴宣仪大腿上,双手捧着手机回复着无聊的群发短信。吴宣仪给她剥瓜子,一颗一颗剥好放到盘子里,最后纵容孟美岐一把抓起来吃掉。
意味着新的一年到来的钟声响起,吴宣仪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掏出两个红包。塞进孟美岐手里,下一秒牢牢把人圈住。
“新年快乐,我的宝宝。”
红包很厚实,一个包了1314,还有一个包了520。
第 8 章 番外—岁岁安[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