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碧荷怅然若失的心神被他唤醒,眼里立刻充满愤恨,一把甩开他伸开的手,心里又痛又怒,“你李家和陈家合起伙来骗婚,欺负我和我阿姐,我阿姐和小外甥要是有个好歹,我和我阿弟就算是拼了两条命,也要活剐了你们!”
她一个胆小怕事的姑娘家,张口闭口就喊打喊杀,想来也是被欺负狠了。
李经学心痛得要命,见她双手环抱着肩头,避自己如洪水猛兽,只想抱住她给她一个依靠,可就在这时,急诊室大门“吱呀”一下就开了。
卓碧荷冲在最前头,“大夫,我阿姐怎么样了?”
生死关头,那大夫也不废话,“病人情况凶险,先看看能不能顺产产,实在不行只能剖腹了,谁是病人家属?快去缴费。”
一提到钱,卓碧荷一下没了主张,只好把哀求的眼神看着杨宗洵,“杨团长,我身上没带钱。”
事发突然,她根本想不到这事。
李经学见她不求自己,反而去求他的兄弟,想来真是对他冷了心。
此时此刻他想杀了陈二叔一家的心都有了,尤其是那黑心肠的陈青莲,几次三番作恶,还以为她装得无辜,别人就会信?
可是他摸了摸空空如也的口袋,更懊恼地恨起自己来。
碧荷在最无助的时候,他居然没带钱来帮助她!
“我的钱夹放在车里了,马上去拿!”杨宗洵也不忸怩,爽快地答应了。
不过一道温婉柔和的声音打断了他,“来不及,我带了钱,去哪里缴费?”
没想到最关键的时候,竟是孙沁沁出钱相助。
卓碧荷一把抱住她,“小嫂子,千恩万谢我就不说了,以后我肯定叫小外甥给你敬茶磕头。”
孙沁沁被她一个熊抱差点喘不过气来,“救人要紧,快别抱着我了。”
卓碧荷不想面对李经学,也就跟着去了。
直到拿着沉甸甸的缴费单回来,大夫这才大手一挥,叫人送葡糖糖、纱布、剪子临盆要用的东西来。
急诊室不断传来卓碧草的哭喊声来,卓碧荷简直坐立难安,不断来回踱步,指甲几乎要被她咬断了。
李经学心疼她,鼓起勇气凑近去,“碧荷,你先冷静下来,阿姐她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会没事的。”
回想一个月前初见,他还是那个明媚阳光的军人,可眼下卓碧荷看他简直就像长了獠牙一样,十分阴狠。
原本她想着,只要阿姐和孩子平安无事,她就心满意足,什么也不盼了,可没想到他一再扰乱她的心神,当真她是没脾气的软柿子吗?
她气愤不已,一把推开他,“现在躺在急诊室里的人是我阿姐,你都娶陈青莲了,阿姐是我和我阿弟叫的,跟你有什么干系?”
李经学心知她有恨,不得不说他也有悔。
一发现娶进门的妻子是个冒牌货时,他就该扭送回陈家,而不该听信父母的话左右摇摆。
他索性壮起胆子,一把抱住她,任凭她拳打脚踢也绝不松手,死皮赖脸道,“天地良心,我一心一意要娶的姑娘是你。你再提陈青莲,我情愿死了!”
卓碧荷见他不管不顾地黏上来,偏偏又甩不开他,气得又要掉眼泪珠子,眼巴巴求助道,“小嫂子,你快管管他呀。”
孙沁沁在一侧都看懵圈了,没想到洒脱如李经学,竟也有磨人的一面。
李经学深知此时他要是撒开手,只怕更难追回她的心了,“我当宗洵是手足,他媳妇就是我嫂子,小嫂子当然会站在我这边,你要是想摆脱我,我劝你趁早死了这份心!”
“你!”卓碧荷气极,对着他小麦色的小臂就狠狠咬了一口,听他深深吸气,却丝毫没有撒手的意思,简直被他磨得没有法子,“我阿姐在里头还不知咋样,我没功夫跟你瞎胡闹。”
“我不闹你,你也不用说话,听我说就是了。”李经学也不怕丢人,凑到她耳边殷切道,“我没和陈青莲行拜堂礼。就算是真到了要洞房那一步,不是和你睡一起,我一样也不会肯的!她要寻死觅活是她的事,反正我认定你了,我不惜违背爸妈的意愿跑来接你,你不能再把罪名扣到我头上。”
两口子吵架闹别扭,竟然还能这样求和?
杨宗洵纵使经验缺缺,不过他学习能力向来强悍,有样学样地牵着孙沁沁的手,与她十指紧扣,侧目温声道,“别去捣乱。”
“……”孙沁沁简直无语。
她啥也没干呀。
卓碧荷听了他的话,心下稍缓,可只要一听到上午他来接亲时春风得意的笑声,心里就忍不住滴血,“你不想我咬舌自尽的话,就快放开我。”
李经学听她语气不像是开玩笑,生怕她想不开,只好依依不舍地松开她。
卓碧荷一下环住狼藉堪乱的身子,面色忧恸,“我不管陈青莲愿不愿意罢休,也不管你存了什么心思,我只要我阿姐好好的,其他什么事都跟我无关。”
那她是不想嫁他了?
她的话像无形的刺一样,李经学听得心里大悲大痛,不由退后几步,却仍旧不甘心道,“你心里明明就是有我的,你不能因为阿姐对你恩重如山,你就对我始乱终弃!”
他在胡说八道什么?
她难过地别过脸去,不想跟他犯拧,捏着手心的还还是颤抖得厉害,“你就当是与我有缘无分,我也认命了,高攀不起你们李家。”
她身上还残留着猪圈蹭来的臭味,只要一想到那样不堪的场面在心心念念的人看到,她就难过得要命。
可他不认命,他更愿意相信事在人为。
他打电话回家时,媒人明明说她情愿嫁给他的,而且她又高兴又害羞。
肯定是因为陈青莲横插一脚,所以她才嫌弃和他在一起。
李经学鼻子一酸,音色凝噎,“我已经把陈青莲送回陈家了,以后她是生是死,跟我再也没有任何瓜葛。”
卓碧荷只当他天真,“所有的宾客都认定你娶了她,你又怎么摘得干净?”
她不是没有考量,可那就是该死的事实!
要不是众所周知,他父母也不会轻易松口叫他认下陈青莲。
毕竟农村人只要置办了席面,那就认定俩人成婚了。
都是要脸面的人家,不想被别人茶余饭后地议论。
李经学被她问得哑口无声,痛苦地垂下头。
明明是相爱的两个人,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不该闹得劳燕分飞。
“碧荷,你听我说,”孙沁沁实在看不过眼,言辞笃定道,“你有不伤别人的教养,却缺少一种不被人伤害的气场,要是没有人护你周全,就请以后善良中带点锋芒,为自己保驾护航。你要知道,在这个世界,你若好到毫无保留,对方就坏到肆无忌惮!”(注:此为杨绛先生语录,向她致敬)
“什么?”卓碧荷听不懂什么大道理,不过还是愿意听她一句话。
孙沁沁又重复了一遍,面色严谨道,“这句话我一直用来自勉,今天把它送给你。且不论经学有没有错,我只问你,陈青莲处处紧逼,你就甘心步步退让?”
陈青莲摆明了就是想把她推到不得不认下的境地,彼时她占到了大便宜,大不了对卓碧荷认个错道个歉,转头就忘了照样过她的好日子去。
真到那时卓碧荷就算再憋屈,除了耿耿于怀大半辈子,又能怎样呢?
“小嫂子,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我……”她实在豁不出脸去。
孙沁沁倒没有她的忸怩,分析利弊道,“且不说经学没和陈青莲行拜堂礼,就算真的撑到婚礼正式结束,那又怎样呢?她和经学没有正式领证,那就算不得合法夫妻。”
见卓碧荷闷不吭声,默默地扣着手指头,显然是听进去了。
她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只要你心里足够强大,不在乎外头的流言蜚语,只要你和经学去登记结婚,那样你俩的婚姻才真正受法律保护。”
卓碧荷晓得她主意正,只是从没走过那一步,仍旧惴惴不安,迟疑道,“真的可以这样吗?”
“我吃过被流言中伤的苦头,甚至险些没了命。不过等扛过来了,如今只要回想,只觉得以前太傻了。”她淡淡一笑,目光坚定,给卓碧荷无声的鼓励。
看来,她也真正走出来了。
杨宗洵听得心头一暖,“来前我正好和孟旅通了电话,他说经学打的结婚报告批下来了。”
所以说柳暗花明又一村,夹缝中也存了生机。
李经学一下找到突破口,喜上眉梢道,“碧荷你信我,我那结婚报告上写的对象是你,又怎么可能愿意娶陈青莲那个恶毒的女人呢?”
卓碧荷心里隐隐一动,“那好,我答应你,等阿姐生下孩子,我照顾完她坐月子,就跟你领证结婚去。”
那至少还得拖一个月,李经学实在不愿再等了,“那样太晚了,我等不及,最多等阿姐生下孩子,就马上带你去登记结婚,好不好?”
孙沁沁心知她放不下她阿姐,笑道,“放心吧,你和经学去领证那日,我来替你照顾嫂子。我以前照顾过坐月子的……”
她话未完,杨宗洵忍不住打断她的话,“沁沁……”
她这才觉察到说漏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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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章 别让什么乱七八糟的人来捣乱![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