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准备把她抱起来,却被醉了的人先占了先机。
孟美岐把她推倒在沙发上面,跨坐到吴宣仪的胯骨上去,不停地吻她。
“今天是你农历生日。”
“宣仪,生日快乐。”
一对戒指被塞进了吴宣仪手里。可能是孟美岐捏的太紧了的缘故,导致钻戒也拥有了一层浅蒙蒙的汗。多边形的水蒸气润湿了吴宣仪的掌心,她感觉有热气往上蹿,惹得她泪眼汪汪的。
“谢谢你。”
自我感动了好一会儿,吴宣仪发现趴在自己身上的孟美岐眼皮子都在打架。
“你困吗?咱们去床上睡吧。”
身上趴着的人却睡得死死的,挪也不愿意挪一下。一张小脸变得粉红,一双眼睛也染了水蜜桃一样的粉红色。在吴宣仪再三确认下之后哼唧了一声,之后在怀里寻找了一个更加舒服的姿势,这次双手搂着腰了。
“宝宝?宝宝?”
吴宣仪用手臂抖一抖怀里的孟美岐,企图将她短暂叫醒,但终未果,只好用了好大的力气抱着怀里的人往卧室走去。在孟美岐百般不配合下给她换了一套睡衣,紧接着就看她在软软的被褥之间拱啊拱。吴宣仪看着她这跟兔子一样掘地的行为表示自己家小朋友非常可爱,果然孟美岐还是需要在醉酒的时候才能找回一点小时候的样子。
“宝宝,宝宝,别去拱被子啦。”
“嗯(én)嗯(èn)……我不是你的宝宝……”
孟美岐的声音好软啊,还带着一丝丝委屈,感觉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
“你就是我的宝宝呀。宝宝,宝宝好漂亮啊,就是我的宝宝呀?”
“不是……我再也不是你的宝宝了……”
“为什么呀?那你是我的什么?”
吴宣仪走到床边去了,把由于一直在被子里蹭所以头发也蹭得乱七八糟的孟美岐从被子里扒出来,小年下双腿跪陷进柔软的床垫里,白嫩的膝盖还会拱得床垫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双手环抱住吴宣仪腰,把脸枕在她肚子上,似乎是找到了归属感。下一秒满意的开口:
“我是你的老婆。”
“嗯,小老婆,小妻子,还没过门呢。”
孟美岐两眼亮晶晶的,在被褥间满意地笑了。
恋情被公开这件事吴宣仪从来都没有担心过。只要和孟美岐在一起,无论是什么事都是可以一起去面对的。
所以在外界传她们爱恋传得沸沸扬扬的时候,她带着孟美岐绕进了藏在巷子里的一个小纹身店。
“帮我纹身吧,在这里。”
吴宣仪脱下鞋子,露出一节光滑白皙的小腿,她指了指脚踝处。孟美岐拎着自己和吴宣仪的包,在一边的木凳子上坐下,看吴宣仪慵懒的把脚踝交给纹身师。纹身师是个女人,年纪二十五六的样子,算年轻。她工作起来还是很专注的,没有分心来跟吴宣仪孟美岐搭话,只是在做自己的事情。
这样一来孟美岐就有一些无聊了。瞌睡虫又蹭上了她,在她耷拉着脑袋准备昏睡过去的前一秒,吴宣仪叫住了她。
“美岐,到这里来。”
吴宣仪坐着的沙发床还有很大的位置,孟美岐一时间也没有思考,听话的爬上了床,把头搁到吴宣仪的大腿上去。
“纹身会很痛吗?”
“一点点。”
“那就给我也纹一个吧,纹在手背上。”
“真的要纹吗?”
“嗯,”昏睡前的最后一秒,她看见了吴宣仪脚踝上隐隐约约的岐字,沉沉开口,“就纹个。”
“纹个小选吧。前面要跟爱心。”
“好,睡吧。”
吴宣仪又开始了惯例,给爱人顺头发。
她撑着一只手臂,另一只手给孟美岐顺头发,身子微微侧倾。孟美岐躺在她大腿上睡得很沉。岁月仿佛在这一刻被静止了。
后来又为她俩恋爱添加实锤的纹身是满满的爱。
“(紫色爱心)小选”“(蓝色爱心)岐岐”
其实吴宣仪耳后也有一个纹身,那个纹身在她二十五岁的时候就有了。纹身的内容很简单,只是mmq*forever罢了。
吴宣仪常常会在深夜里独自思考喜欢到底是什么。十六七岁的时候面对喜欢的男孩子想在放学路上悄悄牵他的手,会偷偷写情书,但不会光明正大的递到他手里,那个时候大抵是羞涩占据了主要情感;二十六七岁的时候面对喜欢的女孩子,牵手是光明正大的动作,悄悄勾住她的食指,会偷偷准备好多她喜欢的东西,但不是为了讨她欢心,只是因为看见她惊喜的笑容后自己也发自心底的开心。没和孟美岐在学校谈一场恋爱是她此生的遗憾,但生命就是因为遗憾才变得更美好的。况且,指不定在某个平行时空里她们已经在谈了呢。
看见孟美岐能好好地吃完一碗饭她会开心;看见孟美岐在舞台上肆意挥洒的动作她会开心;和孟美岐在餐桌旁亲吻她也会开心。现在她知道,喜欢和开心是成正比的,二者看上去没有什么关联,但其实都是因为孟美岐而存在的。孟美岐带给她的远远不止欢爱时大脑皮层的精神享受,还有日常生活里那份真实的存在感。真实地存在于她的生活当中,会和她对话,共进午餐,抱怨工作上的不顺心。偶尔被打击得太大了会跟吴宣仪撒娇,讨要一杯高度数的酒精混合物,最后在迷迷糊糊中红着脸对吴宣仪说很喜欢你。
喜欢这个意思很复杂,吴宣仪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说清楚。不过大抵就是,如果十六七岁的时候遇上孟美岐,她也会和她拉着手,会掀她的裙子,会在她涨红脸颊的时候讨要亲吻,会把她堵在去食堂的路上给她塞不二家;如果二十六七岁的时候遇上孟美岐,她会把喜欢裹进围巾里,揉进风扇里。细细碎碎的爱意在能给予她温暖或凉爽的时候不经意流露,她给她的爱只剩温柔。
没遇上孟美岐之前,吴宣仪对喜欢的定义大抵是朦胧的。但遇上她之后,喜欢的定义貌似就很清楚了:喜欢是不能用一个大致的框架去定义的,如果有,那么她唯一的定义就是孟美岐。与其说孟美岐定义、改变了她的理想型,不如说因为孟美岐她的理想型才得以真实的存在。
在日本的某个海湾散步的时候,吴宣仪又看见了那棵让她泛苦的树。她小时候经常在海南见到,孟美岐却很少见,因为洛阳并不属于亚热带或温带。所以她决定给孟美岐好好讲一讲。
讲之前是一个浅浅的亲吻。
分开之后是一阵安静,吴宣仪又扣住了她的手。在她耳边细细描摹耳垂的形状,流连于恋人醉人的体香。
“你知道楝树吗?这种树的一生都是苦涩的。羽状的复叶是苦的,粗糙的树皮是苦的,椭圆的果实是苦的,深埋的根须也是苦的。苦心的苦楝树,盛开的时候,它竭尽全力所孕育的花也是苦的。浅紫色的花苞一串一串的挂在树上,就这么耷拉下来,让整个仲夏夜和初秋都是苦的。”*
“没遇上你之前,我也是苦的。”
“小时候背井离乡很孤独,身边没有知心朋友。与父母和弟弟也总感觉隔了一层。不知道怎么描述那种不可名状的感情,总之很疏离。长大之后又在流言蜚语中蜿蜒前行,习惯了曲折是道路,荆棘是道路,脏水是道路,委屈也是道路。我的孤独是病,我原以为不会好了,准备一辈子品尝这份苦涩。”
“直到遇见了你,我所有的感情都拥有了宣泄的地方。笔直给你,蔷薇给你,净火给你,软肋给你,一整个吴宣仪都给你。”
“我自诩坚韧,习惯在深夜把所有委屈酸楚自己尝一遍。有了伤口,我会像一只受伤的小野兽一样自己舔一舔,以后无论它结痂还是灌脓,我都不会再管它。而你,你是我脆弱心脏破裂后长出的一棵新树苗,在我的血液里注入了一年四季的烂漫与天真。你倾注了全部心血来感化我,我也会倾注一生的感情来爱你。”
“爱你,把你从光秃秃的枝干爱到郁郁青青。”
_正文完
第 7 章 别云间(四)[2/2页]